第15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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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
淩晨一點半, 米蘭利納特機場，夜色如墨，星光點點。
王小寶眼中還帶著幾分旅途的疲憊與迷蒙, 緊隨錢靈和兩個保鏢的步伐, 緩緩步出機艙，再次踏上了米蘭的土地。
進入航站樓後, 室內的溫暖逐漸驅散了周身的寒意，王小寶在衣兜裏摸索片刻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,
輕輕按下開機鍵, 屏幕漸漸亮起，照亮了他略顯惺忪的臉龐。
正當他準備檢查是否有未接來電或信息時，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突然響起, 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。
他本能地伸手欲接, 卻意外發現，並非是他的手機在響，而是來自身旁的錢靈。
錢靈看了眼來電顯示, 然後轉頭看向他，挑了挑眉。
王小寶似有感應，他眉心一跳，清醒過來，然後問：“靈阿姨, 是誰的電話啊？”
“老板。”錢靈如實道。
王小寶緊張起來, 他雙手合十問道：“靈阿姨，你能不能不接？”
錢靈搖頭, 直說道：“不能。”
王小寶無語片刻，退而求其次道：“那你就告訴他我還在馬德裏, 已經睡著了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錢靈的手機裏就傳來錢進的怒喝：“錢希言！！！”
王小寶立即瞪圓眼睛看著錢靈，像是在問她為何這麽快就將電話接通了。
錢靈卻仿佛置身事外，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，又毫不客氣地將手機塞到了他手中。
王小寶深吸一口氣，鼓足勇氣將手機緩緩貼近耳畔，他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尷尬：“爸，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啊？我……我剛準備睡呢……”話畢，他的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紅暈。
電話那頭的錢進明顯噎了一下，隨即語氣嚴厲道：“臭小子！還想蒙我？！我都聽見機場的廣播聲了！”
王小寶聞言，擡頭望向頭頂上邊的揚聲器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謊言是多麽漏洞百出。
然後他又看到錢靈沖他攤了攤手。
他這才明白過來，錢靈恐怕早就和錢進說明一切了。
他洩了氣，尷尬地撓了撓頭，隨即誠懇地向老父親認錯：“爸，我錯了……”說完他閉上眼睛，等待迎接新的風暴。
然而出乎他預料，錢進並沒有罵他，而是在長長地嘆了口氣後說：“你媽都知道了，她很擔心你，記得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。”
王小寶楞住了，隨後脫口而出：“啊？你不罵我嗎？”
這話一出，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妥，電話那頭的錢進也立即嗆聲道：“怎麽？還盼著我罵你不成？”
王小寶趕緊回應，“不想……”他頓了一下，又小心翼翼地試探，“但我覺得你應該罵我……”
這次錢進沈默的時間有些長，過了好一會兒王小寶才聽見他說：“臭小子，等你寒假咱們見面再說吧……”
王小寶頭皮一緊，剛想追問一句怎麽個再說法，被他放回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他分神用左手將手機拿了出來。
待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後，他眼睛一亮，想也不想地和錢進說：“爸，利歐給我打電話了，我先掛了啊。”
錢進似乎輕喟了一聲，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：“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車，你跟緊錢靈，萬事小心。”
王小寶聞言臉上的緊張消散不見，帶著笑意高聲回應：“謝謝爸！！！”
掛斷與老父親的通話後，王小寶迅速將手機交還給錢靈，緊接著，他滿懷激動與期待地接通了利歐的電話，將手機緊緊貼於耳邊，興奮地喊道：“利歐！！！”
不過很快，他眉頭就皺了起來，還將手機拿遠了些。
錢靈見狀，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。
她湊近了一些，然後聽清楚了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激烈言辭。
王小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：“靈阿姨，他……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？”
錢靈輕輕點頭，肯定了他的猜測。
王小寶撓了撓頭，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好像真的闖大禍了。
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，錢靈主動接過了他的手機，她迅速切換至流利的意大利語，與電話那頭的利歐進行了一番交流。
等她掛斷電話，王小寶立即上前，眼中閃爍著焦急與好奇：“利歐說了什麽？他是不是很生氣？”
錢靈看了他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，語氣平和地說道：“別擔心，利歐說他現在在機場的C出口等你。看來，他願意給你一個面對面解釋的機會。”
“啊？他居然來了機場？”王小寶聞言，驚訝之情溢於言表，
……
十分鐘後，王小寶在C出口看到了拄著拐杖的利歐。
他立即狂奔過去：“Hi，my brother！！！”
然後他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拐棍。
“嗷~~”王小寶痛呼一聲，捂著被打痛的屁股，不解地問，“你幹嘛打我？”
沒等利歐回答，一輛小巧可愛的菲亞特停在了幾人身邊。
蘇菲從車窗裏探出頭說：“先上車再說，這裏不讓長時間停車。”
王小寶驚愕地看著出現在這裏的蘇菲。
他有些慌張，顯然沒想到自己會驚動利歐的家人。
他求助地看向錢靈。
錢靈則指了指菲亞特說：“先上去吧。”說完她回頭交代兩個隨行的保鏢去將錢進準備的車開走。
王小寶這時才如夢初醒。
他看了眼空蕩蕩的機場，又看了眼因為他淩晨還在機場的所有人，整個人頓時被愧疚感籠罩了起來。
見兩個保鏢要走，他趕緊問錢靈：“他們住哪兒啊？”
錢靈挑了挑眉，解釋道：“和利歐家一條街的酒店。”
王小寶聽後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快上車吧。”錢靈再次催促道。
王小寶回神，他先扶著看上去消了點兒氣的利歐上車，然後自己跟著坐上車後座。
錢靈則坐到了副駕駛上。
上路後，王小寶漲紅著臉和蘇菲道歉：“對不起阿姨，這麽晚打擾你們。”
錢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後如實幫她翻譯了。
聽了錢靈的翻譯，蘇菲通過後視鏡溫柔地看了王小寶一眼，然後回了兩句話。
錢靈給王小寶翻譯道：“她說不打擾，還問你聯系過你媽媽了沒？”
王小寶聞言拍了拍腦殼，總算想起來這一茬。
他來不及道謝，著急忙慌地將手機拿出來，然後撥通了沈幼凝的電話。
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，隨後那頭傳來沈幼凝的暴喝聲：“錢希言！！！”
聽著似曾相識的怒喝聲，王小寶再次老老實實道歉：“媽，我知道錯了……”
“現在認錯有什麽用？！我看你就是皮癢了！”沈幼凝怒道。
王小寶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聞言想也不想地回應道：“那等我回去你揍我吧，我不躲……”
“你不用回來了！”沈幼凝突然說。
王小寶的心猛地一沈，臉色蒼白如紙：“媽，我真的認識到錯誤了，我不該這麽任性，讓所有人為我操心費力，我保證絕不再犯。”
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沈寂，王小寶的心也隨之懸到了嗓子眼。
就在他愈發不安之際，沈幼凝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我和艾裏奧明天會帶著爺爺去米蘭和你會合。”
“啊？”王小寶傻眼了，“你們要來米蘭？”
沈幼凝立即回道：“你還有六天就要回去了，跑來跑去的不嫌麻煩嗎？正好我和艾裏奧也很久沒度假了……”
王小寶聞言，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：“媽媽，謝謝你！”
“哼，先別急著道謝，你小子給我等著，明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，你的小屁股必須得嘗嘗‘竹筍炒肉’的滋味了！”沈幼凝的話語中雖帶著威脅，卻也難掩那份母愛的寵溺。
王小寶樂呵呵地回應：“嘿嘿，好啊，媽媽，我等你來。”
沈幼凝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話鋒一轉道：“你讓利歐接電話。”
王小寶楞了一瞬，隨即乖巧地將手機遞給了利歐，並附上一句英語：“我媽媽想和你說話。”
利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但迅速接過手機，用流利的西班牙語與沈幼凝進行了簡短的交流。
通話結束後，他微笑著將手機交還。
王小寶接過手機，好奇地用塑料英語問：“你們說了什麽？”
利歐卻沒理他，而是轉頭對前座的蘇菲說：“媽媽，小寶媽媽說她明天會和丈夫登門道歉。”
蘇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隨即低聲自語：“哦？他們要來米蘭？那我得好好準備一下。”
這一來一去的對話，讓王小寶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。他使勁搖晃著利歐的胳膊，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再次追問：“我媽到底跟你說了啥啊？”
利歐看了他一眼，然後拿出手機，打開翻譯軟件。
他對著翻譯軟件錄入語音：“你媽媽問我在米蘭打孩子犯不犯法。”
這句話一出，前座的蘇菲忍俊不禁，笑了出來。
錢靈也勾起了嘴角。
王小寶隔了一秒才聽到了翻譯軟件翻譯出來的中文。
他楞了一下，隨即一臉認真地問道：“你怎麽回答的？”
利歐聽懂了這句中文，他沒想到王小寶會當真。
一轉頭，就對上了王小寶認真的雙眼，於是他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王小寶見狀，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：“哎，你別光顧著笑啊，快告訴我答案啊！”
利歐笑得更歡了，前座的蘇菲和錢靈也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。
一時間，車內充滿了歡聲笑語，氣氛溫馨而融洽。
……
利特那機場僅在米蘭市以東7公裏處，比他們下午去過的馬爾薩彭機場離市中心近了許多。
淩晨街上沒有什麽人，道路通暢。
於是半個小時後，他們一行人就順利抵達了目的地。
進入別墅後，蘇菲輕聲地和利歐說：“寶貝，由你來招待你的朋友好嗎？”
利歐看了眼王小寶，點了點頭：“好的，媽媽。”
蘇菲笑了笑，對著兩人說：“晚安兩個小寶貝。”
利歐回：“晚安，媽媽。”
然後蘇菲就帶著錢靈上樓了。
王小寶全程一臉懵，人走了他才回神，趕緊用塑料英語問利歐：“她們去哪兒了？”
利歐瞪了他一眼，用英語回應：“已經快兩點半了，當然是去睡覺了。”
王小寶聽懂了，指了指自己問：“那我呢？我睡哪兒？”
利歐直接越過他往樓上走，留下了一句：“睡地窖！”
他說的意大利語，王小寶沒聽懂，趕緊跟了上去：“嘿！你等等我！”
兄弟倆一前一後進了利歐在二樓的臥室。
一進門，王小寶就興奮地到處看：“哇哦，這就是你的房間嗎？我的弟弟。”
利歐只聽懂了“弟弟”兩個字，他有些別扭地看了王小寶一眼，然後用翻譯軟件問：“你為什麽接受得這麽快？”
王小寶剛參觀完房間，就聽見了這句翻譯，他也拿出手機，用翻譯軟件回問：“接受什麽？”
“接受我是你弟弟這件事。”利歐繼續用翻譯軟件問。
“哦，經歷的多了就接受的快了。”王小寶脫口而出。
利歐疑惑地看向他：“什麽？”
王小寶為難地撓了撓頭，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。
正想著怎麽說，肚子突然發出“咕咕咕”的叫聲。
他揉了揉肚子，不好意思地問：“food有沒有啊？hungry了……”
利歐因為他的塑料英語無語了一會兒，然後轉身說：“Follow me……”
兩人再次回到了一樓。
利歐直奔廚房，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做了一碗肉醬意面出來。
王小寶看著桌上誘人的意面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。
“快吃吧，吃完了趕緊睡覺，明早你還要挨打呢。”利歐用翻譯軟件道。
王小寶回了個白眼：“哦，謝謝提醒。”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開始吃面。
呼嚕呼嚕一碗面下肚後，王小寶雙眼放光，沖著利歐豎起大拇指：“好吃！”
利歐勾起唇角笑了笑。
隨後兩人一起收拾餐具。
收拾的過程中，利歐終是沒忍住好奇問：“你又跑來米蘭做什麽？”
王小寶先將洗幹凈的碗放回原處，然後接過他開著翻譯軟件的手機說：“你都哭了，我能不來嗎？我可是好哥哥。”
利歐聽明白後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，用英語道：“你只比我大兩歲。”
王小寶對著手機道：“只大一天我也是你哥！快！叫哥哥！”
翻譯軟件如實翻譯，利歐卻假裝聽不懂，還搶過手機回問道：“除了之前我見過的那兩個，你還有幾個兄弟姐妹？”
王小寶聞言頓了一下，他之前雖然告訴過利歐他有很多兄弟姐妹，但具體有多少個，他沒說過。
他怕利歐接受不了，有些猶豫著要不要說。
“為什麽不說話？”利歐奇怪地看著他，他不覺得這是個難回答的問題。
見他追問，王小寶嘆了口氣，然後豎起手指頭，用中文慢慢地說道：“兩個哥哥，四個姐姐，五個弟弟，兩個妹妹。”他說得都是很簡單的中文，且語速很慢，他知道利歐能聽懂。
利歐也確實聽懂了，他瞪圓了眼睛，不敢相信地問：“What？”
王小寶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，他想了想，然後說：“你等等。”
說完他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，找到相冊，然後將一張照片展示給利歐看，並問道：“你要不要看看他們長什麽樣子？”
利歐立即被吸引了視線，顧不上震驚，他慢慢走到了王小寶身邊。
見他臉色好了些，王小寶知道目的達到了，他笑了笑，然後將手機放到利歐的面前。
第一張照片是錢嘉禾和周朗的合照。
他指了指錢嘉禾，給利歐介紹道：“這個是咱們的大哥，錢嘉禾，你之前通過視頻見過的那個，他今年十七了。他這個人，怎麽說呢……看上去兇巴巴的，其實心可軟了，我們闖了禍都喜歡找他幫忙擺平。”
利歐通過實時翻譯聽明白了這一大段話，他笑了笑，擡頭問：“你也一樣嗎？”
“我不一樣，我不常闖禍。”王小寶立即傲嬌地說。
利歐笑出聲來：“你要不要想想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？”
王小寶噎了一下：“額，這次是例外……”
怕對方繼續調侃他，他趕緊指著照片上的周朗說：“這個長得像咱爸的是二哥，周朗，今年16歲……”
“他們為什麽不同姓？”利歐突然插話問。
王小寶沈默片刻解釋道：“爸的孩子大部分都隨母親姓，像我這樣隨他姓的其實是少數。”
利歐疑惑地看著他：“可是你不是姓……”
王小寶恍然，拍了拍腦殼道：“哦，我忘了和你說了，我大名其實叫錢希言。”
利歐聞言更加疑惑了，不明白他為什麽有兩個名字。
王小寶撓了撓頭說：“哎呀，我的身世有點兒覆雜，等會兒再和你詳細說。”
利歐點了點頭，繼續之前的話題，問：“那二哥是什麽樣的人？”
“他……”王小寶欲言又止。
利歐歪頭看他：“他怎麽了？”
王小寶有些窘迫地撓了撓臉說：“說實話我有點兒怕他，或者說，我們幾個小的都有點兒怕他……”
利歐看了眼周朗的照片，又回想了一下那天視頻時周朗說話的樣子，不解地問：“為什麽怕他？”
“怎麽給你形容呢……”王小寶斟酌一番，說道，“他就是電影裏那種用錢收買不了的人……”
利歐看了他一眼，試探著問：“幕後大boss？”
“對對對！就是那種感覺！”王小寶立刻肯定了他的形容。
利歐驚訝地看了眼周朗的照片，然後狠狠地將他的特征記住了。
介紹完周朗，王小寶翻出了另一張照片——
是四個女孩在星臨莊園的合照。
看著照片裏的人，他先是溫柔一笑，然後才和利歐介紹：“這四個都是咱們的姐姐。”
利歐看了一眼，眼睛一亮，用中文評價道：“漂亮。”
“嘿嘿，我也覺得。”王小寶無比讚同道。
隨後他指著照片最左邊的人說：“這個短頭發的是三姐，錢思喬，15歲。聰明且勤奮，學習成績和二哥不相上下，平時不太愛說話，但吵架特別厲害，家裏沒人敢惹她。”
利歐點了點頭，默默地記在了心裏。
“哦，對了，她特別會打游戲，到時候我讓她帶你開黑，讓你體驗一把被帶飛的感覺。”王小寶又補充了一句。
利歐驚訝：“Game？”
王小寶點頭：“對，她可厲害了，等元旦放假我讓她帶你玩兒。”
利歐仔細看了眼照片上的錢思喬，笑著點頭說好。
王小寶也跟著他傻樂起來。
樂夠了，他接著介紹起了程也：“你看這個，這個是咱們的四姐，程也，今年14歲。她是個小畫家，還鐘愛各種奇奇怪怪、我和爸都看不太懂的裝扮……”
利歐聽完翻譯後，歪了歪頭，問：“Cosplay？”
經他提醒，王小寶總算想起來這個詞，他點頭肯定道：“對，就是cosplay！”
“四姐這個人比較慢熱，要相處一段時間她才願意親近你。”他頓了一下，又神秘兮兮道，“提醒你一句，她練過武，打人可疼了。”
利歐雙眼一瞪，立即對照片裏的程也肅然起敬，還在心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惹這個姐姐。
之後兩人將視線轉向沖著鏡頭微笑的向晚。
王小寶介紹道：“這是咱五姐，向晚，也是14歲，她在我的國家是個名氣不小的童星，有好多好多好多的粉絲。”
“哇哦。”利歐驚呼。
正當他想讓王小寶推薦幾部向晚演的電視劇的時候，王小寶突然話鋒一轉道：“她是我們所有孩子裏邊智商最高的，以後想要成為科學家。”
“啊？”利歐有些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。
王小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，他撓了撓頭說：“哎呀，你見到她就明白了……”
說完他立即指向照片右側的錢多多：“這是我親愛的六姐錢路怡，今年12歲，只比我大一歲，小名錢多多，她和我一樣頭腦都不太聰明，但四肢發達，啊哈哈……”
他這樣直言不諱，利歐明悟道：“你和她關系很好？”
王小寶點頭，如實說：“嗯，其他孩子，除了兩個小的，在國內都還有一個家，就我和多多姐沒有，所以我倆走得近一些。”
聽到這話，利歐沈默了好一會兒。
王小寶之前就和他說過，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並不是一個母親生的。
現在想來，這些孩子的家庭情況應該和他差不多。
思索了片刻後，他將註意力拉回到照片上，然後指著錢多多問：“她也擅長運動？”
“她開車很厲害。”王小寶回應道。
利歐怔住：“啊？開車？她不是才12歲嗎？”
王小寶趕緊解釋說：“我說的是卡丁車，她只練了一個禮拜就破了賽道紀錄，可厲害了。還有，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F1賽車手。”
在意大利長大的利歐認識不少法拉利車隊的車迷，對F1也十分熟悉，他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錢多多的照片，感嘆道：“哇哦，很高的志向，不過F1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女賽車手了……”
王小寶立即接話道：“那你拭目以待吧，咱爸一定會將她培養成下一個的。”
利歐驚奇地看向他，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篤定。
王小寶攤了攤手說：“你不知道，咱爸其實挺溺愛孩子的，六姐只說了一句喜歡車，他就直接花了幾個億買了個賽車場回來，像是去菜市場買西瓜一樣。”
“幾個億？”利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。
王小寶點頭：“嗯，幾個億。”
他頓了一下，有些扭捏地說道：“那個，他也挺溺愛我的，為了讓我有地方踢球，給我買了個體育場。”
利歐歪了歪頭，問：“你是在和我炫耀嗎？”
“對啊。”王小寶點頭道，隨後他捂著肚子咯咯咯笑了起來。
利歐：……
利歐無語片刻，送給他一個大白眼。
王小寶吃了白眼，卻樂呵呵地拿起手機說：“繼續看照片吧。”
利歐也不和他計較，點了點頭。
像是事先排好的一樣，下一張照片就是雙胞胎的。
利歐看著照片裏相似的面容，詫異地問：“他們是雙胞胎？”
王小寶：“嗯，他們比我小一歲，比你大一歲，是我的弟弟，你的哥哥。”
說完他指著照片，幫利歐做了區分：“壞笑的是你的八哥蘇子慕，這個傻了吧唧的是你九哥蘇子善。”
看著照片裏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兩個人，利歐突然道：“他們一定很調皮。”
王小寶楞了一下，冷不丁笑了起來：“哈哈，被你看出來了，他們不僅長得像他們舅舅，性格也像，特別能闖禍。”
利歐跟著他笑了一會兒，伸手滑向下一張照片。
下一張照片剛一顯現，王小寶就立即給他介紹道：“啊，這個像小男孩一樣的是早早！”
利歐看著照片，雙眼一亮：“她很可愛。”
王小寶點頭同意，又道：“她不僅可愛，拍照也很厲害，你剛才看的那些照片都是她拍的。”
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那些照片，利歐誇讚道：“她很適合做攝影師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，大哥說她更適合做站姐。”王小寶嘟囔道。
他聲音很小，翻譯軟件沒有捕捉到信息，也沒有做翻譯。
利歐奇怪地看著他：“你剛才說了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……”王小寶打了個哈哈，又話鋒一轉說，“那個，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的！”
“為什麽？”利歐不解地問。
王小寶直白地將妹妹賣了：“因為她喜歡長得好看的人。”
利歐怔了一下，隨後笑出了聲。
他笑著搖了搖頭，問：“她多大了？”
王小寶：“比你小一歲，排行16，我們有的時候會叫她小石榴。”
利歐聞言，想了想追問道：“那我是排行15嗎？”
王小寶噎住了。
他猶豫了片刻，如實道：“這個得問咱爸，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見利歐眉頭緊蹙，他幹脆將錢進也賣了，說道：“不瞞你說，咱爸還有幾個孩子沒認回來。”
利歐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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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一點半, 米蘭利納特機場，夜色如墨，星光點點。
王小寶眼中還帶著幾分旅途的疲憊與迷蒙, 緊隨錢靈和兩個保鏢的步伐, 緩緩步出機艙，再次踏上了米蘭的土地。
進入航站樓後, 室內的溫暖逐漸驅散了周身的寒意，王小寶在衣兜裏摸索片刻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,
輕輕按下開機鍵, 屏幕漸漸亮起，照亮了他略顯惺忪的臉龐。
正當他準備檢查是否有未接來電或信息時，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突然響起, 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。
他本能地伸手欲接, 卻意外發現，並非是他的手機在響，而是來自身旁的錢靈。
錢靈看了眼來電顯示, 然後轉頭看向他，挑了挑眉。
王小寶似有感應，他眉心一跳，清醒過來，然後問：“靈阿姨, 是誰的電話啊？”
“老板。”錢靈如實道。
王小寶緊張起來, 他雙手合十問道：“靈阿姨，你能不能不接？”
錢靈搖頭, 直說道：“不能。”
王小寶無語片刻，退而求其次道：“那你就告訴他我還在馬德裏, 已經睡著了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錢靈的手機裏就傳來錢進的怒喝：“錢希言！！！”
王小寶立即瞪圓眼睛看著錢靈，像是在問她為何這麽快就將電話接通了。
錢靈卻仿佛置身事外，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，又毫不客氣地將手機塞到了他手中。
王小寶深吸一口氣，鼓足勇氣將手機緩緩貼近耳畔，他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尷尬：“爸，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啊？我……我剛準備睡呢……”話畢，他的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紅暈。
電話那頭的錢進明顯噎了一下，隨即語氣嚴厲道：“臭小子！還想蒙我？！我都聽見機場的廣播聲了！”
王小寶聞言，擡頭望向頭頂上邊的揚聲器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謊言是多麽漏洞百出。
然後他又看到錢靈沖他攤了攤手。
他這才明白過來，錢靈恐怕早就和錢進說明一切了。
他洩了氣，尷尬地撓了撓頭，隨即誠懇地向老父親認錯：“爸，我錯了……”說完他閉上眼睛，等待迎接新的風暴。
然而出乎他預料，錢進並沒有罵他，而是在長長地嘆了口氣後說：“你媽都知道了，她很擔心你，記得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。”
王小寶楞住了，隨後脫口而出：“啊？你不罵我嗎？”
這話一出，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妥，電話那頭的錢進也立即嗆聲道：“怎麽？還盼著我罵你不成？”
王小寶趕緊回應，“不想……”他頓了一下，又小心翼翼地試探，“但我覺得你應該罵我……”
這次錢進沈默的時間有些長，過了好一會兒王小寶才聽見他說：“臭小子，等你寒假咱們見面再說吧……”
王小寶頭皮一緊，剛想追問一句怎麽個再說法，被他放回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他分神用左手將手機拿了出來。
待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後，他眼睛一亮，想也不想地和錢進說：“爸，利歐給我打電話了，我先掛了啊。”
錢進似乎輕喟了一聲，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：“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車，你跟緊錢靈，萬事小心。”
王小寶聞言臉上的緊張消散不見，帶著笑意高聲回應：“謝謝爸！！！”
掛斷與老父親的通話後，王小寶迅速將手機交還給錢靈，緊接著，他滿懷激動與期待地接通了利歐的電話，將手機緊緊貼於耳邊，興奮地喊道：“利歐！！！”
不過很快，他眉頭就皺了起來，還將手機拿遠了些。
錢靈見狀，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。
她湊近了一些，然後聽清楚了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激烈言辭。
王小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：“靈阿姨，他……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？”
錢靈輕輕點頭，肯定了他的猜測。
王小寶撓了撓頭，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好像真的闖大禍了。
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，錢靈主動接過了他的手機，她迅速切換至流利的意大利語，與電話那頭的利歐進行了一番交流。
等她掛斷電話，王小寶立即上前，眼中閃爍著焦急與好奇：“利歐說了什麽？他是不是很生氣？”
錢靈看了他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，語氣平和地說道：“別擔心，利歐說他現在在機場的C出口等你。看來，他願意給你一個面對面解釋的機會。”
“啊？他居然來了機場？”王小寶聞言，驚訝之情溢於言表，
……
十分鐘後，王小寶在C出口看到了拄著拐杖的利歐。
他立即狂奔過去：“Hi，my brother！！！”
然後他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拐棍。
“嗷~~”王小寶痛呼一聲，捂著被打痛的屁股，不解地問，“你幹嘛打我？”
沒等利歐回答，一輛小巧可愛的菲亞特停在了幾人身邊。
蘇菲從車窗裏探出頭說：“先上車再說，這裏不讓長時間停車。”
王小寶驚愕地看著出現在這裏的蘇菲。
他有些慌張，顯然沒想到自己會驚動利歐的家人。
他求助地看向錢靈。
錢靈則指了指菲亞特說：“先上去吧。”說完她回頭交代兩個隨行的保鏢去將錢進準備的車開走。
王小寶這時才如夢初醒。
他看了眼空蕩蕩的機場，又看了眼因為他淩晨還在機場的所有人，整個人頓時被愧疚感籠罩了起來。
見兩個保鏢要走，他趕緊問錢靈：“他們住哪兒啊？”
錢靈挑了挑眉，解釋道：“和利歐家一條街的酒店。”
王小寶聽後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快上車吧。”錢靈再次催促道。
王小寶回神，他先扶著看上去消了點兒氣的利歐上車，然後自己跟著坐上車後座。
錢靈則坐到了副駕駛上。
上路後，王小寶漲紅著臉和蘇菲道歉：“對不起阿姨，這麽晚打擾你們。”
錢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後如實幫她翻譯了。
聽了錢靈的翻譯，蘇菲通過後視鏡溫柔地看了王小寶一眼，然後回了兩句話。
錢靈給王小寶翻譯道：“她說不打擾，還問你聯系過你媽媽了沒？”
王小寶聞言拍了拍腦殼，總算想起來這一茬。
他來不及道謝，著急忙慌地將手機拿出來，然後撥通了沈幼凝的電話。
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，隨後那頭傳來沈幼凝的暴喝聲：“錢希言！！！”
聽著似曾相識的怒喝聲，王小寶再次老老實實道歉：“媽，我知道錯了……”
“現在認錯有什麽用？！我看你就是皮癢了！”沈幼凝怒道。
王小寶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聞言想也不想地回應道：“那等我回去你揍我吧，我不躲……”
“你不用回來了！”沈幼凝突然說。
王小寶的心猛地一沈，臉色蒼白如紙：“媽，我真的認識到錯誤了，我不該這麽任性，讓所有人為我操心費力，我保證絕不再犯。”
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沈寂，王小寶的心也隨之懸到了嗓子眼。
就在他愈發不安之際，沈幼凝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我和艾裏奧明天會帶著爺爺去米蘭和你會合。”
“啊？”王小寶傻眼了，“你們要來米蘭？”
沈幼凝立即回道：“你還有六天就要回去了，跑來跑去的不嫌麻煩嗎？正好我和艾裏奧也很久沒度假了……”
王小寶聞言，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：“媽媽，謝謝你！”
“哼，先別急著道謝，你小子給我等著，明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，你的小屁股必須得嘗嘗‘竹筍炒肉’的滋味了！”沈幼凝的話語中雖帶著威脅，卻也難掩那份母愛的寵溺。
王小寶樂呵呵地回應：“嘿嘿，好啊，媽媽，我等你來。”
沈幼凝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話鋒一轉道：“你讓利歐接電話。”
王小寶楞了一瞬，隨即乖巧地將手機遞給了利歐，並附上一句英語：“我媽媽想和你說話。”
利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但迅速接過手機，用流利的西班牙語與沈幼凝進行了簡短的交流。
通話結束後，他微笑著將手機交還。
王小寶接過手機，好奇地用塑料英語問：“你們說了什麽？”
利歐卻沒理他，而是轉頭對前座的蘇菲說：“媽媽，小寶媽媽說她明天會和丈夫登門道歉。”
蘇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隨即低聲自語：“哦？他們要來米蘭？那我得好好準備一下。”
這一來一去的對話，讓王小寶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。他使勁搖晃著利歐的胳膊，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再次追問：“我媽到底跟你說了啥啊？”
利歐看了他一眼，然後拿出手機，打開翻譯軟件。
他對著翻譯軟件錄入語音：“你媽媽問我在米蘭打孩子犯不犯法。”
這句話一出，前座的蘇菲忍俊不禁，笑了出來。
錢靈也勾起了嘴角。
王小寶隔了一秒才聽到了翻譯軟件翻譯出來的中文。
他楞了一下，隨即一臉認真地問道：“你怎麽回答的？”
利歐聽懂了這句中文，他沒想到王小寶會當真。
一轉頭，就對上了王小寶認真的雙眼，於是他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王小寶見狀，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：“哎，你別光顧著笑啊，快告訴我答案啊！”
利歐笑得更歡了，前座的蘇菲和錢靈也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。
一時間，車內充滿了歡聲笑語，氣氛溫馨而融洽。
……
利特那機場僅在米蘭市以東7公裏處，比他們下午去過的馬爾薩彭機場離市中心近了許多。
淩晨街上沒有什麽人，道路通暢。
於是半個小時後，他們一行人就順利抵達了目的地。
進入別墅後，蘇菲輕聲地和利歐說：“寶貝，由你來招待你的朋友好嗎？”
利歐看了眼王小寶，點了點頭：“好的，媽媽。”
蘇菲笑了笑，對著兩人說：“晚安兩個小寶貝。”
利歐回：“晚安，媽媽。”
然後蘇菲就帶著錢靈上樓了。
王小寶全程一臉懵，人走了他才回神，趕緊用塑料英語問利歐：“她們去哪兒了？”
利歐瞪了他一眼，用英語回應：“已經快兩點半了，當然是去睡覺了。”
王小寶聽懂了，指了指自己問：“那我呢？我睡哪兒？”
利歐直接越過他往樓上走，留下了一句：“睡地窖！”
他說的意大利語，王小寶沒聽懂，趕緊跟了上去：“嘿！你等等我！”
兄弟倆一前一後進了利歐在二樓的臥室。
一進門，王小寶就興奮地到處看：“哇哦，這就是你的房間嗎？我的弟弟。”
利歐只聽懂了“弟弟”兩個字，他有些別扭地看了王小寶一眼，然後用翻譯軟件問：“你為什麽接受得這麽快？”
王小寶剛參觀完房間，就聽見了這句翻譯，他也拿出手機，用翻譯軟件回問：“接受什麽？”
“接受我是你弟弟這件事。”利歐繼續用翻譯軟件問。
“哦，經歷的多了就接受的快了。”王小寶脫口而出。
利歐疑惑地看向他：“什麽？”
王小寶為難地撓了撓頭，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。
正想著怎麽說，肚子突然發出“咕咕咕”的叫聲。
他揉了揉肚子，不好意思地問：“food有沒有啊？hungry了……”
利歐因為他的塑料英語無語了一會兒，然後轉身說：“Follow me……”
兩人再次回到了一樓。
利歐直奔廚房，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做了一碗肉醬意面出來。
王小寶看著桌上誘人的意面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。
“快吃吧，吃完了趕緊睡覺，明早你還要挨打呢。”利歐用翻譯軟件道。
王小寶回了個白眼：“哦，謝謝提醒。”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開始吃面。
呼嚕呼嚕一碗面下肚後，王小寶雙眼放光，沖著利歐豎起大拇指：“好吃！”
利歐勾起唇角笑了笑。
隨後兩人一起收拾餐具。
收拾的過程中，利歐終是沒忍住好奇問：“你又跑來米蘭做什麽？”
王小寶先將洗幹凈的碗放回原處，然後接過他開著翻譯軟件的手機說：“你都哭了，我能不來嗎？我可是好哥哥。”
利歐聽明白後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，用英語道：“你只比我大兩歲。”
王小寶對著手機道：“只大一天我也是你哥！快！叫哥哥！”
翻譯軟件如實翻譯，利歐卻假裝聽不懂，還搶過手機回問道：“除了之前我見過的那兩個，你還有幾個兄弟姐妹？”
王小寶聞言頓了一下，他之前雖然告訴過利歐他有很多兄弟姐妹，但具體有多少個，他沒說過。
他怕利歐接受不了，有些猶豫著要不要說。
“為什麽不說話？”利歐奇怪地看著他，他不覺得這是個難回答的問題。
見他追問，王小寶嘆了口氣，然後豎起手指頭，用中文慢慢地說道：“兩個哥哥，四個姐姐，五個弟弟，兩個妹妹。”他說得都是很簡單的中文，且語速很慢，他知道利歐能聽懂。
利歐也確實聽懂了，他瞪圓了眼睛，不敢相信地問：“What？”
王小寶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，他想了想，然後說：“你等等。”
說完他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，找到相冊，然後將一張照片展示給利歐看，並問道：“你要不要看看他們長什麽樣子？”
利歐立即被吸引了視線，顧不上震驚，他慢慢走到了王小寶身邊。
見他臉色好了些，王小寶知道目的達到了，他笑了笑，然後將手機放到利歐的面前。
第一張照片是錢嘉禾和周朗的合照。
他指了指錢嘉禾，給利歐介紹道：“這個是咱們的大哥，錢嘉禾，你之前通過視頻見過的那個，他今年十七了。他這個人，怎麽說呢……看上去兇巴巴的，其實心可軟了，我們闖了禍都喜歡找他幫忙擺平。”
利歐通過實時翻譯聽明白了這一大段話，他笑了笑，擡頭問：“你也一樣嗎？”
“我不一樣，我不常闖禍。”王小寶立即傲嬌地說。
利歐笑出聲來：“你要不要想想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？”
王小寶噎了一下：“額，這次是例外……”
怕對方繼續調侃他，他趕緊指著照片上的周朗說：“這個長得像咱爸的是二哥，周朗，今年16歲……”
“他們為什麽不同姓？”利歐突然插話問。
王小寶沈默片刻解釋道：“爸的孩子大部分都隨母親姓，像我這樣隨他姓的其實是少數。”
利歐疑惑地看著他：“可是你不是姓……”
王小寶恍然，拍了拍腦殼道：“哦，我忘了和你說了，我大名其實叫錢希言。”
利歐聞言更加疑惑了，不明白他為什麽有兩個名字。
王小寶撓了撓頭說：“哎呀，我的身世有點兒覆雜，等會兒再和你詳細說。”
利歐點了點頭，繼續之前的話題，問：“那二哥是什麽樣的人？”
“他……”王小寶欲言又止。
利歐歪頭看他：“他怎麽了？”
王小寶有些窘迫地撓了撓臉說：“說實話我有點兒怕他，或者說，我們幾個小的都有點兒怕他……”
利歐看了眼周朗的照片，又回想了一下那天視頻時周朗說話的樣子，不解地問：“為什麽怕他？”
“怎麽給你形容呢……”王小寶斟酌一番，說道，“他就是電影裏那種用錢收買不了的人……”
利歐看了他一眼，試探著問：“幕後大boss？”
“對對對！就是那種感覺！”王小寶立刻肯定了他的形容。
利歐驚訝地看了眼周朗的照片，然後狠狠地將他的特征記住了。
介紹完周朗，王小寶翻出了另一張照片——
是四個女孩在星臨莊園的合照。
看著照片裏的人，他先是溫柔一笑，然後才和利歐介紹：“這四個都是咱們的姐姐。”
利歐看了一眼，眼睛一亮，用中文評價道：“漂亮。”
“嘿嘿，我也覺得。”王小寶無比讚同道。
隨後他指著照片最左邊的人說：“這個短頭發的是三姐，錢思喬，15歲。聰明且勤奮，學習成績和二哥不相上下，平時不太愛說話，但吵架特別厲害，家裏沒人敢惹她。”
利歐點了點頭，默默地記在了心裏。
“哦，對了，她特別會打游戲，到時候我讓她帶你開黑，讓你體驗一把被帶飛的感覺。”王小寶又補充了一句。
利歐驚訝：“Game？”
王小寶點頭：“對，她可厲害了，等元旦放假我讓她帶你玩兒。”
利歐仔細看了眼照片上的錢思喬，笑著點頭說好。
王小寶也跟著他傻樂起來。
樂夠了，他接著介紹起了程也：“你看這個，這個是咱們的四姐，程也，今年14歲。她是個小畫家，還鐘愛各種奇奇怪怪、我和爸都看不太懂的裝扮……”
利歐聽完翻譯後，歪了歪頭，問：“Cosplay？”
經他提醒，王小寶總算想起來這個詞，他點頭肯定道：“對，就是cosplay！”
“四姐這個人比較慢熱，要相處一段時間她才願意親近你。”他頓了一下，又神秘兮兮道，“提醒你一句，她練過武，打人可疼了。”
利歐雙眼一瞪，立即對照片裏的程也肅然起敬，還在心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惹這個姐姐。
之後兩人將視線轉向沖著鏡頭微笑的向晚。
王小寶介紹道：“這是咱五姐，向晚，也是14歲，她在我的國家是個名氣不小的童星，有好多好多好多的粉絲。”
“哇哦。”利歐驚呼。
正當他想讓王小寶推薦幾部向晚演的電視劇的時候，王小寶突然話鋒一轉道：“她是我們所有孩子裏邊智商最高的，以後想要成為科學家。”
“啊？”利歐有些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。
王小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，他撓了撓頭說：“哎呀，你見到她就明白了……”
說完他立即指向照片右側的錢多多：“這是我親愛的六姐錢路怡，今年12歲，只比我大一歲，小名錢多多，她和我一樣頭腦都不太聰明，但四肢發達，啊哈哈……”
他這樣直言不諱，利歐明悟道：“你和她關系很好？”
王小寶點頭，如實說：“嗯，其他孩子，除了兩個小的，在國內都還有一個家，就我和多多姐沒有，所以我倆走得近一些。”
聽到這話，利歐沈默了好一會兒。
王小寶之前就和他說過，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並不是一個母親生的。
現在想來，這些孩子的家庭情況應該和他差不多。
思索了片刻後，他將註意力拉回到照片上，然後指著錢多多問：“她也擅長運動？”
“她開車很厲害。”王小寶回應道。
利歐怔住：“啊？開車？她不是才12歲嗎？”
王小寶趕緊解釋說：“我說的是卡丁車，她只練了一個禮拜就破了賽道紀錄，可厲害了。還有，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F1賽車手。”
在意大利長大的利歐認識不少法拉利車隊的車迷，對F1也十分熟悉，他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錢多多的照片，感嘆道：“哇哦，很高的志向，不過F1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女賽車手了……”
王小寶立即接話道：“那你拭目以待吧，咱爸一定會將她培養成下一個的。”
利歐驚奇地看向他，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篤定。
王小寶攤了攤手說：“你不知道，咱爸其實挺溺愛孩子的，六姐只說了一句喜歡車，他就直接花了幾個億買了個賽車場回來，像是去菜市場買西瓜一樣。”
“幾個億？”利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。
王小寶點頭：“嗯，幾個億。”
他頓了一下，有些扭捏地說道：“那個，他也挺溺愛我的，為了讓我有地方踢球，給我買了個體育場。”
利歐歪了歪頭，問：“你是在和我炫耀嗎？”
“對啊。”王小寶點頭道，隨後他捂著肚子咯咯咯笑了起來。
利歐：……
利歐無語片刻，送給他一個大白眼。
王小寶吃了白眼，卻樂呵呵地拿起手機說：“繼續看照片吧。”
利歐也不和他計較，點了點頭。
像是事先排好的一樣，下一張照片就是雙胞胎的。
利歐看著照片裏相似的面容，詫異地問：“他們是雙胞胎？”
王小寶：“嗯，他們比我小一歲，比你大一歲，是我的弟弟，你的哥哥。”
說完他指著照片，幫利歐做了區分：“壞笑的是你的八哥蘇子慕，這個傻了吧唧的是你九哥蘇子善。”
看著照片裏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兩個人，利歐突然道：“他們一定很調皮。”
王小寶楞了一下，冷不丁笑了起來：“哈哈，被你看出來了，他們不僅長得像他們舅舅，性格也像，特別能闖禍。”
利歐跟著他笑了一會兒，伸手滑向下一張照片。
下一張照片剛一顯現，王小寶就立即給他介紹道：“啊，這個像小男孩一樣的是早早！”
利歐看著照片，雙眼一亮：“她很可愛。”
王小寶點頭同意，又道：“她不僅可愛，拍照也很厲害，你剛才看的那些照片都是她拍的。”
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那些照片，利歐誇讚道：“她很適合做攝影師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，大哥說她更適合做站姐。”王小寶嘟囔道。
他聲音很小，翻譯軟件沒有捕捉到信息，也沒有做翻譯。
利歐奇怪地看著他：“你剛才說了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……”王小寶打了個哈哈，又話鋒一轉說，“那個，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的！”
“為什麽？”利歐不解地問。
王小寶直白地將妹妹賣了：“因為她喜歡長得好看的人。”
利歐怔了一下，隨後笑出了聲。
他笑著搖了搖頭，問：“她多大了？”
王小寶：“比你小一歲，排行16，我們有的時候會叫她小石榴。”
利歐聞言，想了想追問道：“那我是排行15嗎？”
王小寶噎住了。
他猶豫了片刻，如實道：“這個得問咱爸，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見利歐眉頭緊蹙，他幹脆將錢進也賣了，說道：“不瞞你說，咱爸還有幾個孩子沒認回來。”
利歐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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